“针对个别机构罔顾市场接受程度、罔顾行业负面影响而采取的激进股权投资行为,监管绝不会缺位,将及时进行必要的干预,表明监管态度、重申监管立场,促进保险机构审慎稳健投资。”11月29日,保监会副主席陈文辉在第十一届21世纪亚洲保险年会上强调。

  资料显示,1月份-10月份,全国实现保费收入2.7万亿元,同比增长30%,预计今年全年有望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保险市场

  对此,联讯证券研究总监付立春表示,险资应该回归到本源,坚持以长期的债权类投资为主,即使是股权投资也应以财务投资为主,从整体上保证险资更为持续和健康的发展下去。相信未来险资非债权类的投资监管将趋严。

  密集示警

  “保险姓保是保险业安身立命的根基,是区别于其它金融行业的本质属性,也是行业价值灵魂所在。最近两年,个别保险机构采取比较激进的业务发展和投资方式,负债端过度依赖投资型业务,资产端盲目投资与保险毫不相关的行业,受到社会各界高度关注。”陈文辉在前述场合直言监管层对于险资“举牌潮”的担忧。

  他进一步表示称,今后,保监会还将采取更加有力地措施,鼓励保险机构发展长期保障型业务,强化保险资金服务保险主业,推动保险资金长期投资、价值投资和稳健投资,引导行业牢固树立保险姓保理念。

  多位市场人士表示,这是监管层针对近来资本市场险资“举牌潮”愈演愈烈的趋势,所做出的又一次示警。

  值得注意的是,这已经不是保监会高层第一次对险资举牌潮所带来的风险做如此表示。

  “当前债券违约进入多发期并呈现蔓延趋势,保险资金约80%资产配置于信用类资产,面临的信用风险上升。”在11月24日举行的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第二届会员大会上,陈文辉就曾指出,保险机构为获取更高收益,不得不提升风险容忍度,加大对高风险高收益资产配置力度,导致投资组合的信用风险敞口提升。

  对此,他表示,保监会将进一步加强对重点公司和重点业务的监管力度。加强境外投资监管,加强股权、股票投资监管,规范和约束其一致行动人行为。

  而在此前一天,保监会副主席黄洪在11月23日在2016新浪金麒麟论坛上则表示,保监会将积极引导保险资金坚持价值投资、长期投资、稳健投资,更好地服务供给侧改革。其同时表示,有少数保险公司经营比较激进,保监会将推进监管改革,坚守系统性、区域性风险的底线。

  资本VS实业

  如今,举牌潮已经成为一种现象级的市场行为。而诸如万科A、伊利股份(600887,股吧)、南玻A、中国建筑(601668,股吧)等实业龙头也成为了新举牌时期的资本猎物。

  11月25日,安邦系旗下的安邦资管公司公开表示将继续增持中国建筑,称拟在未来12个月内增持不低于1亿股、不超过35亿股。

  据东方财富(300059,股吧)iChoice统计,从2014年4月份至今,沪深两市总共发生举牌案例244起,其中保险公司参与的举牌次数多达69次。

  另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第三季度,上半年近百家险企在A股共投资了703家上市公司,持仓总市值合计约1.03万亿元,约占A股总市值的2.04%,流通市值的2.64%。

  有分析指出,一方面,实体收益下滑导致的资产荒,诱使资金回流场内,而银行、保险资金也在其中寻求投资机会;另一方面,资管产品、结构化债券等杠杆工具的创新,为举牌人的举牌行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性。

  不过,资本与实业的博弈,背后隐藏这巨大的风险。

  “种种迹象表明,险资等资本的入侵,已经危及到了实体经济根基。”一位产业基金人士对此就表示:“目前国家内市场上不缺资本,缺的是好的企业和好的品牌。一个品牌的成长壮大或许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辛勤努力,而毁掉一个品牌只需要短短的几个月。中国仍然是缺乏好的品牌企业,如果企业家含辛茹苦、经过辛苦培育成长壮大的企业,被险资摧毁,那么是对企业家以及企业家精神的不尊重。因此,应该对险资入侵企业的行为严加监管。”

  “保险资金虽然是资本方,但是具有产业背景,更有兴趣除了投资之外关注、控制公司的发展,这引起了管理者的警觉。”上海明伦律所证券律师王智斌指出。

  “万宝之争”后,上市公司引入反收购条款的情况明显增加。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粗略统计,沪深两市已有二十余家公司引入反收购条款,比如雅化集团(002497,股吧)、伊利股份等。

  伊利股份与阳光保险、南玻A与宝能的斗争眼下还难言成败,但事实上,在与资本的对决上,实业明显处于弱势。

  上海家化(600315,股吧)11月25日晚间公告,公司当日收到公司董长谢文坚的辞职报告。谢文坚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董事、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总经理等相关职务,辞职后不在公司担任任何职务。

  这则公告唤回了平安与家化之争的记忆。在上海家化被平安收购之后,股东与管理层在公司的战略发展方向出现了分歧,股东决定进入董事会,由此加剧了两者的敌对,最后以董事长辞职而结束。此后,上海家化的业绩出现较大幅度的下滑,公司地位也大不如前。

  更加两败俱伤的例子是ST新梅,因二股东不合规举牌,造成大股东和二股东的争夺公司控股权,公司希望通过转型寻找新的发展机会,但是股东为了争夺利益,罔顾公司发展,诉讼不断,使公司重组停滞不前。

  监管关切

  事实上,宝能、恒大、阳光保险等资本对实体展开的“杠杆寄营式”收购冲动,也曾被监管层所关注和封堵。

  “社会资本投资于保险,应当为社会负责,不能够把保险公司作为大股东自己的融资平台。”11月26日,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表示。

  今年8月26日,保监会下发《关于加强保险机构与一致行动人股票投资监管有关事项的通知(征求意见稿)》,提出“保险机构不得与非保险一致行动人共同收购上市公司”,不过截至目前,该通知的正式版尚未出现。

  但在业内人士看来,保险公司实控人利用险资收购的情形仍然有待进一步细化,原因在于险资及关联方仍可通过关联交易等方式对上述禁项进行规避。

  “如果禁止联合险资收购,那实控人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将收购标的股份从保险公司转出,只要关联交易披露清晰,一样不会对收购造成影响。”华泰证券(601688,股吧)一位保代表示,“仅仅限制单一行为,很难阻止险资成为收购通道,而且也缺乏对违规的有效处罚机制,违规成本较小,肯定还会有险资趋之若鹜。”

  资本VS实业的历史回顾:

  那些被资本玩死的公司

  对于资本,也许这是最美好的时代。蓝海一望无际,各色资本项目大举涌现,无数创业者的梦想等待资本“填满”。众多资本运营者得以功成名就、一飞冲天、盆满钵盈……

  对于实业,也许这是最坏的时代:在急功近利的资本指手画脚中,在风投的种种陷阱中,无数创业者或被踢出局,或在苟延残喘中悲惨度日。

  最近轰轰烈烈的万宝、董明珠葛文耀与资本投资人的粉蒸并不是特例。太子奶、亚信、雷士照明……很多曾是时代标杆,引领时代潮流的大旗,在资本入住后命运多舛,一夜间远离人们视线。

  雷士照明

  这家号称中国本土最大的照明品牌供应商、最大的节能灯制造商,2012年5月,上演了一出创业者与资本之间的博弈战。

  被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拒之门外”,是雷士照明创始人吴长江当初引进风险投资时,未曾想到过的一幕。

  2012年5月25日,雷士照明发布公告:创始人吴长江“因个人原因”辞去公司董事长、执行董事、CEO,以及下属所有企业的一切职务。接替吴长江出任董事长的正是来自于软银赛富基金雷士第一大股东的阎焱;而出任CEO的,则是来自于法国施耐德雷士第三大股东的张开鹏。

  此条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砸在资本市场,投资者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伴随而来的便是雷士股价即刻暴跌超过五成。

  2006年,阎焱的赛富亚洲(当时名为软银赛富) 手握资金,在吴长江最苦难时以2200万美元换得雷士照明35.71%股权。同时,投资协议里面也规定雷士照明要于2011年8月1日前上市,否则赛富有权要求吴长江回购投资股份,并支付投资累计利息。

  短暂甜蜜后,是雷士照明创始人与投资者之间的重重矛盾。而作为投资人的赛富基金的阎焱,则从资本投资到参与管理,进而上演 “逼宫”一幕。6月19日,雷士照明在香港举行的股东大会,吴长江并未现身。众多媒体则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指阎焱联手施耐德逼宫,导致吴长江最终出局。

  到了7月中旬,对抗已经升级为一场备受瞩目的群体“混战”:雷士照明股票暂停交易,雷士照明员工和经销商与公司董事会数十小时公开“对决”无果,宣布开始罢工、罢市;消失数日的原董事长吴长江回归公众视野,公开反击阎焱此前的多项指责;而现任董事长阎焱也重新面对媒体,指责吴长江违规。

  爱国者

  “对赌协议还未结束。”2011年9月,在爱国者和鼎晖对赌失败,爱国者上市梦破灭时,冯军如此回应。此前,爱国者原定2011年8月启动上市计划,希望于2011年底或2012年初登陆创业板

  2009年2月,鼎晖与爱国者签订对赌协议:鼎晖投资2.5亿元获取爱国者存储25%的股份。协议规定爱国者不晚于2013年在境内A股公开发行股票及上市;爱国者2009、2010年连续两年的净利润增长要达到30%以上,同时2009年度,爱国者存储的“经审计净利润”结果出来后,协议双方会根据具体审计结果在20%-45%浮动区间进行股权调整等。

  在这场赌约中,如果爱国者达不到双方约定的“2009、2010连续两年的净利润增长要达到30%以上”的目标,那么鼎晖有权将其股权最高增持到45%。可以看出,决定赌局输赢的关键是爱国者2009、2010年连续两年的业绩。

  公开资料显示,2010年1月6日,爱国者宣布其2009财年业绩整体增长50%,具体运营数字不详;2011年,爱国者没有公布任何业绩。但即便是公布的2010年业绩,也被知情人士指责弄虚作假,称其毛利率和净利润并没有快速增长。

  事情远未结束,人事变动又让爱国者和投资方的矛盾更加突出。2011年7月,冯军亲自邀请的曲敬东因未能完成上市目标出局,此外爱国者副总裁黄辉华、运营管理部总经理贾涛等多位高管也纷纷离职。

  爱国者迄今未能上市。2012年,次向冯军咨询最新情况,未果。“爱国者都差点被鼎晖搞死了,还提什么上市。”一位业内人士分析。

  太子奶

  断货、欠薪、停产、逼债……很多人说,这都是资本惹的祸,是资本“逼死”了风光一时的太子奶。

  2007年初,太子奶集团引进英联等风险投资7300万美元,并签了一份对赌协议,协议规定,在投资后三年内,如果太子奶集团业绩增长超过50%,可减少投资方股权,如果业绩增长不足30%,创始人李途纯将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太子奶集团获得注资后,为了上市,太子奶煞费心机,四处烧钱跑马圈地,同时为获得巨额风投,还与蒙牛一样与风投签订对赌协议,太子奶也因此被冠以“蒙牛第二”。2008年12月,太子奶“对赌”条款宣告触发。李途纯出让所持全部股权给英联等风投,李途纯被投行“扫地出门”,12年艰苦创业,未料一年内的风云变幻让一切灰飞烟灭。

  九芝堂(000989,股吧): 终被资本玩死

  2002年,湖南涌金用1.5亿元完成了对九芝堂收购控股。之后,涌金系秉持了一贯的重资本、轻实业的作风,以九芝堂为平台展开了一系列地资本运作,使得之后几年九芝堂表现得更像一家投资公司而非制药企业。

  2007年九芝堂年报显示,其投资收益为9004.5万元,占净利润的70.4%,主要来源是交易性金融资产中的股票投资收益。2008年,九芝堂抛售其以6.05元/股的价格购得的交通银行(601328,股吧)国有法人股1395.5万股,获得净收益4454.24万元。同年,九芝堂还动用2000万元的自有资金购买了科伦药业(002422,股吧)50万股,科伦药业上市后,股价一度大涨。之后九芝堂全部清仓科伦药业股票,获得投资收益约为9986万元。2011年,九芝堂累计投入12.19亿元用于认购理财产品;2012年,九芝堂利用自有资金6亿元购买银行理财产品等短期投资。

  与资本操作屡屡出手相反的是其实业运作亮点全无。2003年,九芝堂增发募集近5亿元用于医药项目发展。然而,12年之后,当时的13个募投项目,只有3个按照原计划实施,其余10个则是多次变更。5亿元的投入,最终效益回报也不过2000余万元。

  特别是在涌金系入主的12年间,九芝堂没有为补充产品线而进行任何一次产品并购,亦未加大过产品研发的投入。2012年,曾在某次会议上问及时任九芝堂总经理程继忠公司的研发投入情况,程继忠的回复为1%左右。

  涌金系当家人魏东离世后,其妻陈金霞接手。失去了魏东的人脉关系,陈金霞主导的涌金系开始在资本市场上接连失利,九芝堂作为资本运营平台的投资盈利模式也日渐式微,风光不再。

  千金药业

  资本大鳄涌金系2003年成为千金药业(600479,股吧)第二大股东。虽然株洲国资委名为第一大股东,但涌金系对于千金药业的控制颇为牢靠。2005年,涌金系派来了被视为魏东在资本运作方面得力助手的乔志城担任千金药业总经理。可惜乔虽然协助魏东在资本市场上纵横驰骋,但其对医药行业并无实操经验。获得利润的路子与九芝堂颇为雷同,据千金药业年报显示公司2007年及2008年的利润主要来源是投资收益,占比达到当年营业利润的55%。2007年,千金药业通过新股申购和购买封闭式基金获得投资收益1亿元,2008年上半年仅通过出售交通银行股票就获利约35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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