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航油运的上市公司身份成为过去时，这家引人瞩目的“退市央企”给资本市场留下了怎样的思考？
6月12日，长油2013年股东大会在南京召开，部分中小投资者要求管理层道歉并对公司巨额亏损给出解释和推进破产重整。长油董事长朱宁则表示，公司结束退市整理期后已经开始接触债权人，“放开手脚”进行重组。对于股民的其他诉求，朱宁表示由于并不合规，拒绝正面回应。
对峙
6月的南京天气闷热，89名从全国各地到达这里的长油股东聚集在南京油运大厦。长航油运在退市整理期结束时每股价格跌至0.83元，股民损失惨重。会场上，股民们情绪激动，气氛充满火药味。
“大家不用急，长油以后一定会涨到10块钱的。”一名男子在第二排高呼，但他马上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围攻。
长油董事长朱宁的出现，让会场气氛更加紧张。12日上午10时许，朱宁独自走到主席台上，但第一句话还没讲完，愤怒的投资者就一把抢过朱宁的话筒，整个会场顿时一片混乱。董秘曾善柱试图上前劝解，但发言稿也被撕扯成两半。
“鉴于长油董事会财务造假、不作为，他们提出的议案毫无意义，我们决定提出自己的议案，让大家举手表决。”曾在上交所、证监会组织过维权的股民廖亦冰挥舞着一份自己打印的议案书，坐在了发言席上。
在长油发布的11项议案后面，廖亦冰独自“添加”了4项议案，其中包括长油董事会向投资者道歉、高管降薪、推进重组以及成立“非常监督委员会”等内容。
“他们这么做是不合规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曾善柱抱怨着：“临时议案必须在股东大会召开10日前提出并书面提交董事会，而且提出者必须合计持有公司总股本3%以上股份，董事会在收到提案后2日内通知其他股东，才能合规。”
要凑足总股本3%对于廖亦冰等维权股民并非易事，根据2014年一季报，最大的自然人股东陈庆桃的持股比例也仅仅为总股本的0.23%。
“《公司法》中的确有这样一项规定。”上海杰赛律师事务所律师王智斌说，“若设定比例过高，中小投资者难以维权，若设定比例过低，又会导致频繁的股东议案。”
在维权股民看来，这么做实属无奈。投资者反映，历次股东大会中到场小股民参加表决的股数除长油大股东外持股比例都不到1%，所以就算投票反对也往往无济于事，上市公司完全可以利用规则通过公司提出的议案。
还有一些投资者要求公司进行全体股东网络投票，但王智斌表示，网络投票进行与否并未有强制规定。
与中小股民的群情激愤相比，朱宁显得很淡定：“不管有什么诉求，都要坚持合理合法的底线。”最终，12日的股东大会延续至下午3点30分，但由于维权股民与董事会双方不能达成一致，长油董事会认为股东大会原定议程无法进行，现场表示将其推迟至13日。
6月13日，再度召开的股东大会与前日相比顺利许多，包括“2013年年度报告”、“船舶抵押”等在内的10项议案的表决结果都得到不低于98%的通过率，仅有“2014年度担保额度”议案因为大股东需要避嫌未获投票权，只有40.64%的同意票而未能通过。
当日并未到场的廖亦冰则对记者表示，他们不承认13日股东大会的结果。“股东大会改期，公司要在网上发布公告，否则其他未到场股民如何知晓？我们认为13日的股东大会不合规。”
质疑
事实上，在长油进入整理板的30个交易日里，14.9万名股民曾有机会割肉离场。
“我在联系中小股民参加股东大会时，发现有约一半的联系人已经卖出了手中的股票。”股东大会开始前，廖亦冰如是说。
剩下的投资者，既有在整理板买入“赌重组”的，也有无法接受手中股份被套牢的现实，前来向长油“兴师问罪”的。
一位50岁左右的南京股东认为，就算航运业再亏损，长油也不可能亏那么多甚至退市。
被投资者视为最核心的问题主要有长航油运新加坡子公司高达300%的巨额负债，2013年度25.17亿元的巨额资产减值以及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对长油年报“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结果。
长油总会计师吴建石在13日召开的股东大会上回应称，新加坡子公司经营10条VLCC和12条MR船舶，其中VLCC每年都要亏损5000万元左右，因此当我们对10条VLCC共同预计负债时，亏损金额一下子涨了很多。对于计提资产减值，我们聘请了资产评估所进行评估。
新金融记者罗亦丹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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